千星_子夜明星灿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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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是我在午饭时间拍的歌志轩出品小吃

【原创】丑时三刻—第一章

lof这边换源,变成重置版,微信那边重置版在我社团部长的公众号那边连载,我自己的公众号则会优先连载DW,等丑三重置版完结了再把重置版以日更的形式发到我自己的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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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又是这个梦,这个充斥着烈火的梦。
虽然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是,那时的场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人们的哭喊声也好、滚滚袭来的热浪也好、甚至是压在我身上的重物也好,都格外真切,真切到让我有了“我从来没有活着从那场火灾里走出来”的错觉。
视线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意识的存续也进入倒计时。与此同时,我浑身上下的力气正在被人一点一点抽空,到最后,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虽然知道这是梦,是六年前那件事的重现,但是,面对“死亡”,我还是有些不甘:人生刚迈上正轨,就不得不葬身火海。对于这种事情,我想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
意识消散前一刻,那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人影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他是正对着我,站在原地看了我这边很久。
我清清楚楚看到他向我这边深深鞠上一躬,听到他满怀愧疚地开口:“对不起。”
他是谁?为什么要道歉?一系列疑问还未来得及得到解答,便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闹铃打断。方才将我笼罩的火海刹那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雪白天花板和透过窗照进屋内的阳光——是我一个人租住的家。
我眨巴眨巴眼,在感觉自己稍稍清醒过来以后,立刻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一划将闹钟关掉。液晶屏上清清楚楚显示出当前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整。
立刻起来,今天是上班第一天!脑海里有个声音在提醒我立刻动身将自己搭理妥帖,我立刻离开床,也顾不上叠被子,五分钟内洗漱完毕并回到房间,“唰”地一下打开衣柜,迅速抓出今天想穿的衣服并穿好。
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打好红领带,穿上黑色西装外套后把扣子全部扣上,再戴上黑框眼镜,稍稍抬手推了推眼镜将它扶正。确认自己仪容仪表没问题以后,我立刻冲到玄关附近换好鞋,也来不及吃早餐了,抓起前一天收拾好放在门附近的公文包,一打开门就冲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事先在屋里上好锁的门重重摔上。
该死,今天电梯怎么这么慢!姗姗来迟的电梯和里面拥挤得如沙丁鱼罐头般的上班族们着实消磨掉了我的一部分耐心,但是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幸亏电梯运行速度并不慢,从我所居住的12楼到1楼也只有两三分钟。电梯门一打开,我便迫不及待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直奔单元楼铁门,连面前有人拖着行李箱朝着我的反方向走都没有注意到。
结果显而易见,我在那个人打开门时,和他重重撞在一起。我的头不偏不倚撞在他的胸口附近,痛得我立刻抬手捂住头,向面前人道歉说对不起。
那人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表明他没事。然后,他一手扶门,让出一条道来给我赶路。我匆匆道谢之后,便冲了出去——潜意识告诉我,现在留给我的赶路时间不多了。
只是,看那个人的身影,我怎么感觉我在梦里见过他?这个念头刚出现没多久,便被我自己以“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巧的事情”这个理由掐得一干二净。
我又不认识他,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在刚才擦肩而过。他如果曾经出现在我梦中的话,为什么他要在梦里跟我道歉?我们两个在六年前见过吗?这些问题萦绕于我脑海中,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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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只要绕开校招,选择一个并不起眼的中小型律所,就能完美避开本科时期还有研究生时期的同学。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光是等电梯那会,就已经有好几个本科那会的同学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顺带聊上几句。关键是,那些同学跟我也只是点头之交。
正是上班高峰期,等在电梯口的人压根不亚于方才我在地铁上看到的人。这人一多,空气就闷;空气一闷,人便没了跟身边人插科打诨的劲头。我嘴上嗯嗯啊啊地应付着他们,视线紧盯着显示屏上近乎不动的数字。嘿,15楼的怎么回事?怎么电梯在15楼那里停了那么久都不下来?
电梯好不容易下来了,我跟着人潮挤进电梯里,顺便看了下手机。还有一分钟上下我就彻底迟到了,就算电梯运行得跟光一样快,我也注定在上班第一天迟到。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
我正思考一会见到顶头上司要怎么解释迟到这事,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下意识循着声音回头时小心翼翼地发问:“宫徵师兄,你也是在这里上班?”
我寻思着是哪个本科时期没见几次的同学认出我了,想要在电梯里跟我叙旧,便准备将事先编好的场面话一股子说完,说完就算完成任务。但是,当我看清这个人的样貌时,那些场面话全部被我咽了回去:这不是在今天之前已经失联两年的左枫吗?
他比我小了一届,跟我刚刚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些泛泛之交完全是两码事。如果说面对那些泛泛之交时,我应付一下就可以完事,那么,面对左枫时,我完全应付不得!他可是我本科时最照顾的同社团同专业学弟,每逢寒暑假还会来我家暂住,跟我睡一张床!要知道,连我的孪生弟弟宫楷都没这待遇,那小子从小到大压根就没跟我一起睡过!
只是,左枫这小子在本科毕业前突然跟我说他要回苏州老家工作,这一回,直接失联两年。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问了他的几个朋友,也说联系不上他。我打包票,假如他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我完全可以认为他在这两年里人间蒸发了。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手机屏幕上显示我已经迟到了五分钟,电梯也停在了20楼——晟天律师事务所所在的楼层。我和左枫一前一后踏出电梯向前走,我刚想开口跟左枫说几句话,他忽然拽了拽我的衣摆,手直指拐角处。
循着左枫指的方向,我将视线转向拐角处,那里有个男的,染着咖啡色头发,戴了对黑色耳钉,白衬衫边缘不塞进裤子里,领口附近露出藤蔓纹身。
他正铁青着脸,抱胸斜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四周,似乎在等什么人。看到姗姗来迟的我和左枫后,他直起身子来正对着我们,手握成拳撑在墙上,语气里带有几分恼火:“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地铁慢了电梯慢了所以你们也跟着慢了?是不想要工资了还是想上班第一天就被炒鱿鱼?”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看着并不是什么善茬的人,是我和左枫的顶头上司洛纪。你要说他是正式律师的话,绝对没人信;你要说他是混混头子的话,绝对很多人信。
我说真的,如果不是他现在摆出上司的样子,板起脸来训斥我和左枫,那么我肯定会以为他是被人请来砸场子的小混混。
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当上律师,甚至成为我和左枫的上司?我对这一点格外不解。我知道,戴有色眼镜看人不好,而且有句老话是“人不可貌相”,但是,瞧他那“你如果再像现在这样迟到就要小心被揍”的样子,我真的为我以后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
忽如其来的安静让我意识到,我刚才是走神了,虽然我跟着他们两个走到了办公B区门口,但是我压根就没听洛纪说了什么,更别提左枫跟洛纪说了什么。洛纪也发现我走神了,脸色变得比刚刚更难看,甚至让我怀疑他在我下班后会叫一群马仔来收拾我。
道歉是来不及了,肯定会越抹越黑,能做的只有搞清楚我现在要说什么。我微微低头躲开洛纪的视线,小声问左枫:“阿枫,你知道洛律师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瞥了眼洛纪,老老实实压低声音告诉我:“洛律师说他已经安排好我们的位置了,宫徵师兄你尽管答应就是了。”
等一下,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商量好了啥?得到左枫的回答后,我依旧一头雾水。但是,再不说些什么的话,洛纪肯定会赶我去办公A区办理离职手续,说我已经被开除了。
上班第一天就丢饭碗,怎么想都很丢脸!迎着左枫同情的目光,我微微低下头,压根不敢正眼看洛纪,规规矩矩地回答:“洛律师,对于我方才的所作所为,我感到非常抱歉。您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对于您的安排,我保证绝对服从。”
这下洛纪的脸色一下子和缓了不少,他一抬手指了指角落里背对着一大堆杂物的办公桌,将他在和左枫商量后做出的安排告诉我:“那,角落那个位置归小宫,我办公室旁边那个小办公室归小左。有意见直说,没话讲的话我就当你没意见。”
对于这个听起来很糟糕的安排,既不能怪洛纪,也不能怪左枫。要怪就怪我自己,以貌取人就算了,还走神走了一段时间。说真一句,洛纪他没有立刻把我炒鱿鱼,已经算很好了。更何况,我并不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毛病,反正坐哪里都一样,都要工作。
犯了错,又不懂得找准机会将功补过,结合这一点来想的话,完全可以得出结论: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就是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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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的一切还算顺利。对于我这样的职场新人而言,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干活,少在上司面前抖机灵,才是最正确的生存方法。
当我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时,屏幕上的数字令我瞪大双眼:距离原先定的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我转头去看左枫的办公室,那个小办公室没开灯,门锁着,很明显已经有一阵子没人了。
“这么拼?再不走的话别怪我把你锁里面。”洛纪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吓得我立刻循着声音看过去。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撑着一旁摆满杂物的旧办公桌,冲我挑了挑眉,似乎已经等我有一阵子了。
我赶忙起身,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以最快速度走出办公B区。洛纪就跟在我身后,他锁好办公区的门后,快步走到电梯口,跟我并肩站在一块。
“适应这里吗?”他主动开口询问我,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上挑棕眸直盯着我,让我如芒刺在背:“不适应也正常,谁不想一出社会就大展拳脚,让大家认可自己啊?”
我寻思着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下意识往墙角那边站,稍稍拉远跟洛纪之间的距离。他倒是不太在意我的小动作,话锋一转将方才的话说完:“不过,如果你也是这么想的话,我奉劝你立刻抛弃它。想跳槽到大所的话请便,不过我觉得在那里你会摔得更惨。”
“所以,洛律师,您的意思是,不要一出社会就很把自己当回事,所有人都是从小虾米做起?”电梯非常及时地抵达20楼,我跟在洛纪身后走进电梯里,并将我对他方才那些话的理解告诉他。
洛纪点了点头,直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话语中说教意味更甚:“你这么想是对的,记住,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绝对会被扼杀。”
那个时候的我还觉得洛纪是在危言耸听,距离那一天过去半年多后,这些话回荡于我心间,令我感慨万千。
不过,关于那些感慨的故事,已经是我入职晟天半年多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将接着讲我刚入职晟天那会的事。
结束那段对话后,我和洛纪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车公庙地铁站,上了同一列七号线,还非常巧地在同一站下车,全程沉默。
我还是在先一步下车,看到洛纪跟在我身后下车时,才打破这一路的沉默:“洛律师,您也住在石厦吗?”
“这么巧,你也是?”此时的洛纪比刚离开事务所那会友善了不少,听他的语气,似乎对“宫徵也住在石厦”这件事既惊讶又喜悦,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拉进我和他的距离。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人,在看到我朝E出口方向走的时候忽然叫住我,带有些许试探地询问我:“对了,小宫你认识常哉吗?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这两天也搬到石厦了,他新家似乎跟小宫你家一个小区。我想,在我拜访他的时候,可以请小宫你帮我带一下路。”
常哉?这个名字听着既熟悉又陌生。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房东跟我说,有一个刑警要搬来跟我一起住,那个刑警似乎就姓常。我今天早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看着也有点眼熟,但是我压根就叫不出他的名字。
但是,我既不能认为今天早上那个人是洛纪说的“常哉”,也不能断定房东告诉我的那个刑警舍友是“常哉”。我手头上压根就没有证据,随便做出猜测并根据这些猜测乱下结论,怎么想都不妥。
综合这些因素,我摇了摇头,回洛纪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对这个名字有模糊印象,但是我也不确定我遇到的是不是您说的那位。如果我得到他的确切消息了,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洛律师您。”
如果洛纪能早一点把常哉的外貌特征告诉我,如果我能提早跟常哉取得联系,我想那件尴尬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
而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和洛纪分开,我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感觉开门的手感跟平时完全不同,很明显在我回来前门并没有上锁。但是,我记得我走之前锁门了。而且,我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到屋里有人在打游戏,那个人还随着游戏的进行大呼小叫。
把这些事实综合起来,可以推断得出:我去上班时,家里来了个外人,而且那个“外人”很明显不把自己当“外人”。
也许屋里那个人就是洛纪刚刚说的“常哉”?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摇了摇头逼自己不要继续做猜测,轻轻拉开门,略略将身子探进去些许。
屋里那人套了一件绘有动漫人物的白T恤,穿了个大裤衩,盘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敲几下键盘,移动几下鼠标。直觉告诉我,他也许跟我差不多大——搞不好他比我还要小那么一两岁。
他规规矩矩地剃了个平头,刘海连眉毛的边缘都没碰到。一对浓眉让我想起书法作品上的捺,起笔轻,落笔重,一气呵成。眼眸如星光般,随着他情绪的变化熠熠生辉。
看着是个宅男啊……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他好好相处……我直接投入到对同居生活的猜想之中,连门被我不知不觉推向墙都没注意到。在门撞到墙上时,我一下子失了支撑物,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见鬼!我暗暗诅咒那个让我诸事不顺的人好几遍,正准备站起来时,一只大手伸到我眼前。我下意识抬头去看手的主人:刚刚被我窥探的那张脸,现在因为我的失误,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没事儿吧?需要我扶你起来吗?”那个人似乎压根就没发现我愣住了,关切之情几近满溢出来,让我感到格外无从适应。他还是看了我好一会才明白我很难做出回应,直接抬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
我在这个时候认清楚了眼下情况,立刻一手撑地站起来。我略略抬头去审视眼前这个比我高上半个头的人,拿出询问案情的语气来质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不说清楚的话,小心我直接报警。”
他面对我看可疑人物般的目光时倒是挺平静的,还冲我笑了笑。听完我的询问以后,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朗声自我介绍:“你不用担心我是什么坏人,因为我就是警察。黄太太应该跟你提到过我吧?我的名字是常哉,常见的常,悠哉的哉,是个刑警,搬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找个宿舍以外的落脚点。诶话说,咱俩今天早上是不是见过?”
眼前这个人,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宅男的人,就是房东前几天说的那个新舍友,洛纪提到的那个朋友,今天早上还在门口跟我撞在一起?摆在眼前的现实,直接让我整个人杵在原地,稍微移动一下脚步都格外艰难。
但是,自我介绍我还是能做的。我跟丢了魂似的,把自我介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我是宫徵,宫商角徵羽的宫和徵,是晟天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
常哉看了我好一会,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丝毫不顾我的挣扎,笑嘻嘻地跟我说:“宫徵啊,我感觉你刚刚那个样子好可爱。”
就算是放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和常哉的相遇到底是祸还是福,更不用说当时的我了。当时的我在拒绝常哉的“可爱”评价后,直接被常哉带着看他放冰箱里的面和他打理好的两个房间,末了还兴致勃勃地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在看到常哉打理好的一切后,我立刻猜测常哉是打算鸠占鹊巢,甚至开始思考,有时间搬家的话,要搬到哪里去才好。对于陌生人,我完全不介意以最坏的猜测去思考他们做出这些行动的目的。
不过,现在的我完全可以做出结论:遇到常哉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在我跟常哉相遇的那一刻,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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